碎光

【扉泉/柱斑】错生

章一

“还是需要三阳草，查克拉延缓了毒性的扩展，却无法完全祛除。”

听到女忍的说法，斑神色不变，伸展了一下右臂，疼痛感并不明显，“我心里有数。”

“已经让族人在黑市留意了。”

宇智波田岛说完，脸上的表情并不轻松，治理也一样。距离上次和辉夜一族的战斗过去半个月了，第一次出现的变异血继限界，在操纵骨骼的同时自带毒性，那个人伤到了宇智波一族的不少族人，斑在击退他的同时也受了伤。

毒性并不当场致死，也足够危险，不及时拔除，将有截肢的风险。这样棘手的毒已经很久没出现过了。

宇智波治里博学多识，想到了解毒之法，苦于没有药引，那药草只生长在千手的地界，那些敏锐的家伙不知从哪里得知了宇智波需要它，护的紧紧的，让人头疼。

“别不当回事，上点心，最近多服用平衡性温的药物，也不要和人动手。”宇智波治理嘱咐了几句，年长的忍者总是考虑的更多。族长的两个孩子天赋异禀，却一个比一个不好管教，想当初，他们的母亲，也就是她的挚友，是难得一见的温柔娴静，怎么孩子会有这么桀骜的性格。

三十多岁，身兼半个老师职责的女忍颇感心累。

宇智波少年心里不以为意，也不着急，自然是因为有的是人为他着急。

三个人都在想事，没注意到门外那个敏猫一样的身影离开。

艺高人胆大显然不适合用在九岁的泉奈身上，他纯粹是出生牛犊不怕虎，成年的宇智波族人都不敢只身往千手的族地去，他敢。

原因无他，小孩子不知天高地厚，他潜行的本事又得到过很多人的认可，在他看来，为了兄长，这样的风险值得他承担。

他运气好，跑到对家的地盘，借着茂密的树林在外围转悠了一刻也无人发现，奈何千手早做了准备，把所有的三阳草全拔了。

如果这样就无功而返，那就不叫运气好了。

一棵背靠木棉树新生的三阳草嫩芽，显然来自昨天一场雨水的浇灌得以生长。这棵药草的重要程度在泉奈眼中胜过一切，哪怕木棉已盛开了第一朵艳红也无法夺走他的注意力。

‘不管它有没有用，先拿着再说！’

想着的同时就要动手。

背后传来的利器破风之声，虽然瞄准他，没有后续的攻击，只想迫使他离开那株嫩芽。

‘被发现了！！’

手上迅速扣上手里剑，一阵寒意上升，打算撤退，不敢多想。

“那个刚长出芽，药力不够，要八个月之后才长好。”

语气和缓，毫无杀气。是千手柱间。

这不足以让泉奈放下警惕，这个人和他哥哥半年前刚决裂。

“赶紧走吧，感知到你的人可不止我一个人……”

‘气息好轻，虽然是斑的弟弟，和他那种强烈存在感不一样。’

转念一想，柱间忽然意识到，如果只是宇智波需要，何至于斑唯一的弟弟冒险来这里。

“是他需要这个？”

泉奈浑身戒备，一言不发。这种气息被人锁定的感觉真不好。

千手少年没继续追问，催熟了那株草，退后几步，示意泉奈可以带着它离开了。

暗中观察过斑和柱间相处的泉奈一直单方面给柱间打上不怀好意和脑袋不灵光的标签，但他内心深处不得不承认，千手柱间不好惹。

不管怎样，带回药草最为重要，泉奈走过去伸手要采摘。

“……大哥，”些许咬牙切齿的意味，显示了声音主人对自家兄长的十二分不满，“上次挨父亲的打你还没挨够吗？！”

柱间对待宇智波的态度……不，他对宇智波也可以下死手，唯独对斑例外，连带着对那个人有关的一切都给特殊待遇，就是这个例外让千手扉间十分恼火。

‘糟糕，扉间生气了……’

某人很想虚弱的笑笑，他都能感知到，更多的族人注意到这里了，要是不好好处里，小宇智波今天怕是要交待在这里了。

泉奈更是清楚目前处境的糟糕，无暇多想，眼前就是立刻跑路为上。

扯了那草就要溜，柱间有心放他离开，扉间可不会。

在泉奈手碰触到三阳草之前，扉间攻势已至。

‘不能再耽误了’这样想着，宇智波砸下烟雾弹，他不恋战，以后有的是时间一较高下，现在是兄长的事最重要。

遮掩视线的一瞬间，扉间的脚步也踏进了木棉树的树荫范围……

一瞬之间的事情。

柱间: ……？？？

烟雾散去，两个小少年都已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

“扉间？！”

那棵三阳草还好端端的在那里，和树上那朵鲜艳的木棉花在风中轻曳。

一道颀长的身影缓缓走出树荫，看清眼前人时，愣住了。

“这是……”

那两个小少年，只觉得查克拉忽然凝滞，一阵天旋地转，再有感觉便是被极致的杀气和压迫力锁定，差点没能好好站住。

在场的四人全然看清楚后，许久都无人说话。

宇智波斑自是想叫出那个名字，却如何也发不出声音。

另一个大人打破了平静。

“扉间和……泉奈吗？！”语气中的不真实感跃然而出，尤其是说到后面那个人名时。

“……你是？”泉奈对着眼前陌生的人，试探性的询问。看上去三十岁左右的忍者，实力惊人，他们已经收敛了杀气，却依旧让人忌惮。

扉间心细，注意到了那人微微颤抖的指尖。

“斑，冷静点……”柱间说道，他自己却伸手按住了小扉间的臂膀，“你们也是，别紧张。”

他们没有在这里多说，太招人耳目了。

询问之下得知，他们的时间相差二十年，毫无疑问这两个孩子就是来自过去，不知名的原因下，互相置换了。

这件事过于匪夷所思，柱间善谈，眼看着两个少年，也不知从何说起。

还是斑打破了僵局，从刚才开始，他沉默了很久，似是发呆，贸然间又拉着泉奈离开了。千手没有阻止他。

“所以……能给我解释一下，未来这是什么情况吗？”扉间指的是，为什么千手和这么多莫名其妙的人混住在一起了，这里特指宇智波。

所以说，在父亲死后，他大哥终于没了钳制放飞自我了？？？

哈……哈哈哈……

看着眼前的小只弟弟，某人略觉得难搞。

小时候的扉间啊……

被斑拉走的宇智波少年一直没说话，今天的事反转太多，不知所措也是有一点的。

前面的人忽然停下来，泉奈也停下脚步。

此时他们还不是在僻静处，周围的人一眼也不敢多瞧，只余光瞧见了斑就匆匆离开，顷刻周围就没人了。

“他们很怕你。”显而易见的。

“被人惧怕，是好事。”

斑没有居高临下对着小少年说话，他屈下单膝，和泉奈平视，很仔细的看着他，打量他。算来也有五年了，已经离开他五年了。

未来兄长的话，他似懂非懂，但，他能察觉这个男子的其他信息。

那是矫饰浮光，焠炼唏嘘后，逐渐沉寂的意味。

凭着兄弟间血脉相连带来的直觉，泉奈脱口而出，“你失去了什么？”

‘很多，近乎一切。’

现在的斑如同深处黑夜，很多人说他就是黑暗本质，只有自己知道，他对现实的无能为力，所有的光都在远去，所有的道路，不论是前路还是后路，陆续断绝。

被束缚的感觉越来越强，尤其是，看着柱间不断向前走去，他被困在了某一个点，一个特殊的时间空间点。

他急需一个拐点，一个打破僵局的利器。

比如那块石碑。

但……那些东西比不上突然出现在眼前的故人。

是的，故人，他已经去世多年的亲弟弟自然是故。自泉奈去世，无家问死生就是现状。

感情的抽离是预料之中，他的身体和心灵都不会轻易溃败，就像一种保护机制，他抵触一切和泉奈相关的剧烈情绪波动，有时候甚至怀疑，泉奈送给他的瞳力抑制住了悲伤，否则，他怎么会一滴眼泪也流不出。

现在，理智也在告诫着，冷静，和他血脉相连的兄弟早已远去，连再次回到他的梦中都不会了，他看到的只是错误的时间下的巧合，没有其他意义。

这样想，也不妨碍他伸手捏一下小孩粉嫩的面颊软肉。

“哥哥？”试探性的叫了一声。

手上动作一顿。

“嗯。”内心的动摇，只有自己知道。

一大一小两双微凉的手，互相牵着，总算生出些许温度，走向那个被斑仅仅当做住处的地方。

家，柱间总是念叨，让他把木叶当成家，几年过去，还是做不到。

他一个单身男子的住处，自然是要多简单有多简单，自己真的越来越讨厌人多了。也可以说，再没有什么能让他想一起相处的人了。

“坐吧，不知道你什么时候会回去，也不知道你到底能不能回去，有些事情，我还是要交待清楚，你也必须记住。”

泉奈打量了一圈这个地方，目露嫌弃，这也太“质朴”了。

假装无视弟弟的眼神。

“时间悖论之类的，我不懂，大概情况，你的未来和我所知的会有些变化，说多了我也知道你不会听话，总之，你24岁那年出的事，自己掂量着性命。”

“……”所以我死这么早？？？等一下，谁干的啊这是！

看懂了弟弟怀疑人生的眼神，克制住‘是千手扉间，你早点弄死他’这句话，要是让这小孩知道自己未来怎么死的，兄长还和仇人结盟了，怕是要生气了。

“你不打算全部说清楚？只说一点，不清不楚的，我没法做出准确的判断。”

泉奈自小气性就大，年龄小的时候还能拿出兄长的威仪让他听话，后来懂事了，却更加难以管束，总是做些为别人好，自己陷入危险的事情。久违的和他交谈，斑一时间居然觉得有些苦手，但，熟悉感也慢慢来了。

毕竟已经有很长时间，绝大部分人对他说话不是战战兢兢也至少带了三分怯意，柱间虽然亲近，像泉奈这样毫不客气是不可能的。

才说了几句话，他就有了‘果然是泉奈’的真实感。

“那就是很长的故事了。”

一个漫长，又短暂的……故事。